“神会借使徒之手，行许多奇事。病会退去，恶鬼也会散去，人会复归善良与诚实。”
——王家耀《叶璇为什么是神·下篇》，副标题为《信神有什么好处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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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后的阳光照进美术教室。
墙上挂着一副仿品《格尔尼卡》。
教室后边还有一个小型的展览橱窗，里面是优秀学生作品。
这节课是每双周一次的美术课。
老师说，大家可以自由发挥自己的想象力，画自己最喜欢的东西。
教室里一阵喧闹。
同学们都在激烈地讨论着。
有人在画高达，有人在描自己的二次元老婆。
坐在窗边的陆嘉歪着头，想把叶璇的样子画下来。
但是……
“璇儿~”陆嘉轻轻地喊。
“嗯。什么事呀，陆姐姐。”
“你看上去好像并不太高兴。有什么烦心事儿吗？”
“没有喔。”
“可是……我能感觉得到。你有些烦恼。”
“是吗？陆姐姐可真是敏锐呢。”
“也不是啦。只是璇儿的心情一直都是这样让人容易感受。”
仓促之间，陆嘉也描绘不出那种奇妙的感觉。
仿佛元素在振动，空气在嗡鸣。
她的心意就像风一样传递过来。
大部分时候都轻快得像阳春三月里的湖风，只有少许时候会带着盛夏的忧郁。
而像今天这样挟雨带雪、满含着深秋的凛冽，可算是陆嘉头一回见着。
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，让璇儿出现了这样负面的情绪。
这一下子搅乱了陆嘉原本的计划。
本来想和璇儿一起、互相画下对方的模样。
然后把画拼在一起，手牵着手。
多好呀。
可是……唉。
陆嘉恨死了那个那些碍事的玩意儿。
竟然让璇儿这样不开心。
情绪是会传染的，至少在璇儿身边的时候是这样的。
她看着眼前的画纸，竟然也有些苦恼起来。
“璇儿，有什么事情，是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吗？”陆嘉幽幽地说，“我想帮你。”
“谢谢。”叶璇笑颜一绽，仿佛前边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，“陆姐姐只要陪在我身边就好啦。你在身边，我就会安心起来的。”
“真的没事吗？”陆嘉还是十分担忧。
“真的。一点小困难而已。就像陆姐姐写的小说一样，主角总会遇到一些麻烦、碰到一些不肯改悔的人。不过那也只是麻烦罢了，很快就会海阔天空的。”
她的心意落在纸上，便是画作。
叶璇画的是什么呢？
陆嘉好奇地凑过去看。
画的并不是什么肖像，而是一张风景画。
黑白的色泽，勾勒出山峦与河流。
透视并不太分明，写意的味道很浓厚。
但又不是传统的、纯粹的山水画。
倒像是用东方的技法画出西方的事物，融会贯通。
——因为她还画了远处的教堂、还有近处的骑士。
“这是什么呀？”陆嘉好奇地看着叶璇的笔尖慢慢勾勒着骑士的铠甲。
“陆姐姐，上次我问你的问题还没有问完。”叶璇却不答她的话，而是岔开话题道，“在你的奇幻小说里，那位半精灵公主殿下，会如何赏赐忠诚的骑士呢？”
“嗯……”陆嘉想了想，“两位女主角都有很强的魔法力量，而骑士们使用的是骑士道，和魔法无关。”
叶璇不置可否：“嗯哼，然后呢？”
“然后嘛，她会给骑士使用的武器附魔！”一说到小说情节，陆嘉又开始兴奋起来了，“燃烧着蓝色魔法火焰的长剑！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叶璇想了想：“它应该有什么效果吗？烫伤敌人？附魔会消失吗？”
“不会，永远都不会。”陆嘉说，“我的设定和别人不太一样啦。别人的附魔只是把一个魔法附上去，但我这里是把附魔武器变成了魔法师攻击范围的延伸……”
“我好像有点理解了。”叶璇说，“也就是说，这把火焰剑对敌人造成魔法伤害的时候，相当于半精灵小姐姐自己使用了魔法，并且骑士借用的是她的魔力！”
“对！就是这个意思！璇儿真聪明。”
陆嘉情不自禁地在叶璇的小脸上mua了一口。
还好别的同学没注意到。
“所以骑士自己并不需要懂得魔法如何使用，他也只能‘借用’魔法师会用的魔法。”
“对。”陆嘉点点头，“并且他对魔法师越忠诚，能够借用的魔力就越强、传输损耗也越低。”
“好哒，我明白了。”
叶璇想了想，然后笑着给画里的骑士画了一把短刀。
刀柄上还画了一只白鹅的图案，象征着权柄的授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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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，一个名叫徐长东的高瘦男人，抱着一只白鹅，走进了稻城理工大学的实验楼。
他轻车熟路地来到导师的办公室……那里边并没有人。
又来到其它研究生们办公的实验室。
导师正在这里训斥两个研一的学生，指责他们做PPT不用心，出现了一个纰漏。
“你看看你们，多不仔细，这种错误都要犯！”
“我告诉你们多少次了，要认真，要仔细！”
“你们对待你们的人生也是这个态度的？”
“你吃饭不认真，吃个蛋都要被噎死。你走路不认真，平地都要被绊一跤。”
他还准备长篇大论呢，忽然门开了。
看到消失了将近一天的徐长东忽然回来了，导师的血压急剧上升。
“你TM还有脸回来！”
这个小老头咆哮起来的时候，额头青筋浮现，脸憋得像是喝醉了酒一样。
……
情绪会放大，也会传染。
至少在小徐身边的时候，是这样的。
导师本来能忍住自己的愤怒的。
一个有身份的成熟知识分子，做事情都要讲究一个体面，讲究胸中有城府。
可是，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……
他的怒气一下子被放大了，控制不住了。
只想宣泄出去。
像个幼儿园大班的暴力男孩一样。
大脑空空，智力清零，完全被无限放大的情绪控制了身体。
于是他抄起桌上的玻璃茶杯，朝硕士生徐长东砸了过去。
没砸准，杯子在地上摔了个粉碎。
小徐一边摸着鹅，一边念道：“主说，人若是要修身养性，就要学会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吧。”
此言一出，犹如火上浇油。
导师气得心脏病都快犯了，忙叫学生拿药。
小徐又接着说：“啊对了！我也在修习的过程中，对于情绪控制这一块，还请多多指教。”
他现在微笑着，心里巨爽无比。
以前从没想到，能有这样一天，会对导师说出如此阴阳怪气的话来。
“贱人！”导师大吼。
“反弹！”小徐大笑。
鹅欢快地扑腾到了桌上，又窜到了地上。
旁边吃瓜的学长学弟们都在憋笑。
他们心里想着——妈耶！这大概是幼儿园中班的小朋友经常出现的对话吧！
不对，中班的时候，应该还不会说“贱人”这样的词汇。
“我抽你大嘴巴子……”导师冲上前来。
然而却被地上的鹅绊了一下。
摔了个嘴啃泥。
可是这毕竟不是泥地，而是实验楼办公室光滑的瓷砖地面。
于是他一路滑到了饮水机前，砰地撞了一下。
小徐伸手把他拉了起来：“你看你，多不仔细，你对待你的人生也是这个态度的？你走路不认真，平地都要被绊一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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